战川抿了抿嘴唇,剑眉斜入云鬓,眉间褶痕越加凸出。
只见他喉结上下浮动一周,缓缓开口道“好!”
......
郢州城外。
树林百里。再向南去,便是琼州。
瀛洲与琼州之间隔着一汪约有百尺的宽江江水,也因此,被命名百尺江。
此时正值冬季,江面上盖得一层洁白的雪毯。周围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如同粉妆玉砌,如梦似幻。
灵珂站在江边不断跺着脚,想手心里呵一口气,然后频繁的搓着手掌以此取暖。
方泽禹则是一贯淡然的样子,望着江的对面,静静出神。
身后的惊雷也时不时的在地上多踏出几个脚印,时不时长长吐气,温热的呼吸遇见周围的冷空气在它的唇周围凝华成细小的冰霜。
“我们要从上面走过去么?”灵珂一面呵气一面道。
方泽禹转头看她。
她的头已经到他肩膀的位置了。
过了今年,就十五岁了吧。
记得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在将军府的九曲回廊里,她冒冒失失的撞到自己的怀里,还要求自己向她道歉。
只是在她抬头望向自己的一刹那,四眸相对,自己变如同在漆黑的夜里发现一烛烟火,她的瞳孔漆黑如墨却熠熠生辉,那般璀璨就像夜空下的烟火。
自己不曾懂得,原来那就叫做一见钟情。
在崤函回来的路上,每每见到他痛季无枫往来亲密开心,自己心中就莫名的不悦,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直到被黑熊袭击,在看到她安静的躺在他身后,濒临危险时,不由自主的护住她,他才恍然觉得,原来阿灵安好,自己就无比安心,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可自己没有勇气,每每在季无枫可以轻松说出那句我喜欢姐姐的话的时候,他心中酸涩的同时竟然也有许些羡慕。
灵珂见方泽禹久久凝望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红,害羞的低下了头。
睫毛有节奏的扑闪着,上面还挂着点点晶莹的冰花。
黑发如瀑披在背上,一只红玉梅花簪子随意的插在发间,蓦地发现,她竟然少了许些稚气,更多的是清丽素雅。多少有些大小姐样子了。
“面具男,你知不知道一直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好吧,除了她说话以外,的确是有些大小姐的样子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灵珂挑眉不满的问道,嗔怒的样子可爱的让人有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你刚才说什么?”方泽禹淡淡问道,更像说的是一个陈述句。
灵珂闻言,像个泄了气的气球,颓然一堆,像滩烂泥杵在原地,只一瞬,又变得精力充沛,双手掐着腰再次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这样走过去?”
说着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像模仿人的两条腿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行了几步。
方泽禹没有说话,不再看她,再次向江的对面望去,片刻薄唇微启。
“真的想好了么”
灵珂一怔,悲伤袭来,覆盖方才的神情,同样望着江的对面,半晌回答道“他的世界,已然容不下我。”
“我们这一去,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样也没关系么?”方泽禹依旧声音淡淡的,如清凉的风,没有温度,也听不出是何情绪。
灵珂没有回答,其实自己心底还是希望可以在离开前,看战川最后一眼的,哪怕只是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只要远远的看他一眼,自己变心满意足了。
可是,自己又怕看到他,怕见到他以后就会有更多的奢望,奢望他给自己更多的解释,奢望他留下自己,奢望他......
是喜欢自己的。
“那就再也不要回来了。”灵珂沉默许久,紧紧攥着衣袖忍痛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生或许跟战川,只能走到这里了吧。
“好,我们走吧”方泽禹言罢,抽出腰间的软剑,上前几步,向江面上戳了一戳,又小心的迈上一只脚去试探冰面的坚实程度,待整个人立于其上,向前走了几步见没什么异常情况,便回头示意灵珂江面还算安全。
灵珂小心翼翼的下了岸,跟在战川身后,紧接着惊雷也跟在二人身后,大约走了四五尺,水深渐渐增加,许是此处没有解冻的结实,根本无法承载灵珂和惊雷共同的体重,正在灵珂牵着惊雷跟在方泽禹身后安心的走时,却隐约听见咔擦一声从脚底传来。
灵珂开始以为听错了,牵着惊雷又走了两步,接着又听到嚓嚓两声,脚下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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