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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魔刀鬼画戟,天枪地斧夺命钩。”说的就是眼前这六位大唐禁军骁将,适才说话的正是宋威,一杆丈二镔铁长枪,所向无敌。但是其为人猥琐吝啬,贪财如命,兼之极好图些蝇头小利,因此素为另外五人所不喜。五大三粗、性格豪爽的曾元裕朗声道:“‘京城六虎’向来荣辱与共,王大哥有事,做兄弟的怎能坐视不管?”
王式微微一笑,道:“难得兄弟们凑的这么齐,这场富贵自然少不了各位的一份。”然后,点指黄巢等人道:“这位是天下最大的盐枭黄霸之子‘四海游侠’黄巢和他的‘三棵树’,而这位就是南诏国近年来风生水起的大军将段智吉。”
康承训、宋威、曾元裕、李係等人闻听之下,皆是吃惊非小。南诏与大唐兵戎相见十五年,边关之上,枯骨遍野,民不聊生,如果能俘获南诏国一位鼎鼎大名的大军将,功劳之大,不亚于攻城掠地。更何况还有一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令朝廷盐铁司极度头痛的黄霸之子。
众人禁不住都跃跃欲试。
王式望着黄巢身边怒目相向的刘杏儿,淡然一笑,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姑娘可是姓刘?”不待刘杏儿回答,又阴恻地道:“不知姑娘和‘乾坤堡’的大总管刘从简怎生称呼?”一语惊起千重浪。
刘杏儿一怔,旋即豁然明了。天下间,有谁不知刘从简的三个结义兄弟是南诏豪贵,既然段智吉称自己为内子,岂不是等同告诉他自己是刘氏后人。
宋威豆眼中精光闪烁,透着一股妖异的贪婪。曾元裕“哈哈”大笑道:“王大哥约我们来,果然是备了一份厚礼。”高骈侧目望向王式,心中惊佩不已,暗道:王式约齐了“六虎”,原来是在打“乾坤堡”宝藏的主意。看来,王式这十余年来,虽然无所事事,却仍能稳居“六虎”之首,绝非幸事。单凭这缜密的心机,就非我等五人可比。
但是,高骈仍然低估了王式。王式从段智吉处推断出刘杏儿的身世后,联想到黄巢这十余年始终徘徊在她身边,几乎断定,宝藏并未现世。
刘姓女子的武功,这些年可谓突飞猛进,而自己却在被黄霸重伤后,似乎停滞不前。此消彼长,假以时日,恐怕真的会被其所杀。况且,现在不但有黄巢,又加上了一个段智吉,更有“银刀阁”那群杀人不眨眼的,一个个虎视眈眈。
王式心中透亮,这些年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相继死去,即使布结和叶胡这等高手,都未能幸免于难,究其原因,还得借助黄霸的一纸江湖令保命。
现下,机缘巧合,在重利驱使下,合“京城六虎”之力,一举诛杀黄巢等人,生死关头,或许可以永绝后患,以免遗祸子孙。
这时,黄巢忽然冷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师伯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王式脸色微变,“嘿嘿”笑道:“彼此!彼此!黄师弟深藏不露,苦心孤诣,有道是:无利不贪早。黄师弟难不成是善人?”
“王兄!众兄弟来此,可不是听你们拉家常的。”康承训有些不耐地道。王式微微一笑,道:“康贤弟!莫要心急,为兄对这身外之物,向不看重。今日,劳烦各位莫让他们逃脱了。”
段智吉冷冷地看着他们,忽然对黄巢道:“黄大侠!你能对付几个?”黄巢“哈哈”大笑道:“我们四个斗四个,绰绰有余,段将军只管保护好我家妹子就是了。”
当下,挺剑刺向王式。林言亦不示弱,剑挑高骈。朱温和张全义分别攻向宋威和曾元裕。
段智吉森然一笑,道:“黄大侠太客气了,把病夫和瘦猴儿留给我了。”康承训有伤在身,李係个矮精瘦,闻言大怒,各执兵刃与段智吉和刘杏儿战在一处。
黄巢这些年武功精进急速,和王式势均力敌,难分高下。林言乃“天补帮”一等一的高手,略占上风。朱温和张全义武功略逊一筹,处在下风。康承训和李係双战段智吉夫妇,忌惮段智吉飞刀神出鬼没,不敢过分紧逼,刘杏儿剑法奇妙,应付自如,四人战了个旗鼓相当。
王式深知黄巢武功了得。蓦然,剑交左手,倏忽拍出一掌。黄巢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知道厉害,脚下疾走,闪身避过。当年父亲不知底细,以“摧山掌”相抗,凭着几十年的修为,虽然重创王式,但他自己这十几年来,缠mian悱恻,竟是阴毒入骨,永难治愈。
“来而不往非礼也!”黄巢一声大喝,转身低头,前弓后曲,左手中突兀地现出一张黝黑的弓箭,弓弦一响,“噗”地一声,径自穿过了王式的左肩。饶是王式久经沙场、见多识广,亦是不免血溅当场。